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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可知的美妙可能性>米英非国设

#米诞 打着米诞的旗号写米英

大概是18世纪-19世纪的(瞎扯)背景。


亚瑟·柯克兰,在长达半世纪的权力争夺生涯告一段落后的第五年,开始逐渐体悟到那个下午空气中充盈着的气味的意义。苦杏仁味道的死亡*;它存在于各个角落。壁柜,挂历,印着圣父圣子圣灵的整套银制餐具——在屋中唯一一丝穿过重重障碍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与此相对的是一面绘有耶稣受难的彩画,被嵌在墙上的挂钟里:“我是道路、真理、生命,除非经过我,谁也不能到父那里去。”
他是从五个月前染上了在睡梦中抽泣的坏习惯,诱因仅仅只是他在不是醒着的时候时常喘不过气来,而梦将这反映为沼泽地:一片湿热的、升腾着蒸汽的沼泽地,他负责在每晚的子时三刻准时将脚和身子旋入这里,伴随着一声声诅咒的抽泣。他从没试图想过逃避,因为当他与沼泽地初识时他就很明白这是什么:死亡。
他从他老子娘腹中便带来的高傲与高贵血统并不允许他畏惧死亡。亚瑟·柯克兰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曾循着公爵夫人半掩的卧室里——梳妆台旁传来的一声叹息,嗅到了衰老的秘密。衰老无处不在,往往又特别亲睐于勋贵家的女人们。男人老的比她们慢一点,这又是由许多许多女人们的镜子后的叹息声换来的。
他所担心的,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尔弗雷德·F·琼斯在新世纪伊始那场史无前例的“世界大航海-热气球探索冒险之旅”中以一种超凡的、令人咂舌的、不怎么合年龄的神气劲儿,站在甲板上指挥船员们将六箱具有征服意义的战利品拖回了他们在普利茅斯的家。他从中变戏法似的拽出了几十件包着来自东方的精美瓷器的牛皮纸,还带来了世界各地的名家画作,一切能与不能用来装点他们家的小东西--除去琳琅满目、光彩照人的工艺品一类,就是各式各样的鸟羽毛与桃木枝。
阿尔弗雷德看到他的时候正在与船员讨论着怎样把一把混杂着玫瑰鹦鹉尾羽的鸵鸟毛与人造毡花束捆合在一起。
“这样比较独特,”阿尔弗雷德·F·琼斯这样对嘬着冰冻茴香酒的、从酷暑中解脱出来的、充满感激的帮手们解释道,
“噢!亲爱的!你来了!-显得我有着与众不同的艺术审美与情调。”
他兴高采烈地对他挥着手,看起来如果不是顾忌到有外人在的话他会更高兴给他一个充满汗臭味的拥抱。沉浸在茴香酒天堂里的外人驯服地点头称是,并大声赞美起了名声在外的琼斯先生的天才艺术天赋。
“我把这称之为在上帝启示下的新家新生活希望式热忱,”晚上睡觉之前,他的丈夫如此总结到--亚瑟柯克兰决定不再忍住嘲讽他的冲动,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
“如果你不能学会改掉你没三分钟就冒出一串长的可怕的浮夸名字灵感的坏毛病,那么闭嘴。”
“……亲爱的,我带回来了一些很棒的睡前故事书。要我念给你听吗?”
亚瑟·柯克兰深吸一口嗅盐,望向窗外。他们的“新家”是巴洛克式风格的,这保证了他们的起居地又大又凉爽,明亮而宽敞,在这一片的府邸中出落得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科斯林式柱廊使整栋房子的基调牢牢定在“宏丽华贵”一类,--一种浓浓的宗教氛围。与教堂不同的是,四面环绕的彩色拱形窗代替了部分过于庄重的拱顶。塞利维亚式的庭院中央是一座金色的、作为贵族府宅里必不可少元素的音乐喷泉,潺潺的混着丛丛花香。阿尔弗雷德·F·琼斯喜欢在下午一点中闷热湿润的空气中坐在喷泉旁的摇椅上读他最近买到的书,大多数时候他没有在午睡时间乖乖地回卧室,而是在摇椅舒服的轻晃与泉水带来的清凉中沉沉睡去。在一点四十准时停下手中的事走到庭院中轻轻抽走阿尔弗雷德夹在手里的书,摘下他疲惫的眼镜,必要的天气中盖上一层薄薄的丝被成为了亚瑟·柯克兰的习惯之一。
他还记得,在他们俩都还年轻的时候,他们去过很多地方,几乎把欧洲游了个遍。阿尔弗雷德曾给予过位于意大利的古老城市--罗马如此高的赞誉:“除了我的祖国与你的祖国之外,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妙的去处了。”
“这与你的灵魂根本不相吻合,罗马是个多么精致的城市啊。”他还记得他是这样说的;而阿尔弗雷德对于他的一贯讽刺早已司空见惯,自动将它过滤为“对他的极高鉴赏力的赞扬与认同”。“这样会好很多,亲爱的,”在某日的睡前对话中,阿尔弗雷德由衷感叹。
“什么?”
“一种生活智慧,亲爱的,你不知道把你所有的‘下地狱去吧’转化为‘你说的对’,‘滚开’转化为‘过来’,‘笨蛋’转化为‘我爱你’之后,你的迷人与完美多么的无懈可击啊。”
然后发生了什么呢?一个星期后,阿尔弗雷德在又一个不眠的晚上,抱着绣有他姓名首字母的枕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在他身边躺下。亚瑟·柯克兰重重地翻了个身,将脸对向没有他的那边。片刻的沉寂之后,他在睡意的干扰之下依然清楚地听到了他比平常明显要底气不足许多的声音:
“…其实这不是我的主意。”他盯着天花板,“全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教我的。”
亚瑟·柯克兰敢说,他听到了“教我的”尾音落下后,阿尔弗雷德小声念叨的一句“上帝保佑”,接着说:“让我留在这里吧。”
柯克兰打开了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那里只放了一个东西:一枚银制戒指。它被保存得很好。显而易见的,他们的命运并不是一帆风顺。老柯克兰公爵在发现他的宝贝儿子都做了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后,当即气急败坏的以他的命起誓,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亚瑟·柯克兰就不被允许跨入柯克兰家族的宅院一步。本该归他的那一部分丰厚的财产让他的三个哥哥们分了,而公爵夫人的哀求也只换来了第一个年头每个月基本生活费的恩赐支付,与此同时,阿尔弗雷德拒绝了世袭到他身上的老琼斯的爵位,尽管老琼斯再三告诉他儿子,他不会因为他的选择而放弃他。阿尔弗雷德后来写信告诉亚瑟,他当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不觉得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吗,honey?”--阿尔弗雷德后来的赎罪礼物就是这枚戒指,它当时躺在被磨破的马尼拉纸信封里;而夹带在一起的玫瑰花瓣已经有点褪色了。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不介意、最不挑剔的一个时刻了。
就在昨天,在挺过了人生中的第81个春秋后,他看到了这个世纪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奇迹。他们似乎突然与“合法的女神”握手言和--他摘下老花眼镜,回想着大街上疯狂的男男女女。
他最后这样写到,“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该死的拥挤的大街。”署名是阿尔弗雷德;亚瑟·柯克兰想了想,补上,“你真应该看看的。”
他在不久后就会与这个跟他共同度过半个世纪之久的人会合。他从没怀疑过这一点,即他们在之前还曾有过更多一起相伴的时间,最远可以--可以追溯到世界的起源:万物诞生那一刻。而他们还会拥有更多的时间,在“这一刻的下一秒”的未来。阿尔弗雷德绝对会对此感兴趣的。世纪还在延续,这一章回永不结束。


*出自《霍乱时期的爱情》中第一页第一段第一句。


米米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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